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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1 / 2)





  他拼命地去记,记闻人椿的模样,记闻人椿的话。

  她有一双上挑的眉峰。

  她穿了身翠油油的鸳鸯喜服。

  她说:“钰哥哥,去过你圆满的一生吧。小椿的路,小椿可以自己走。”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走不出来的人,可以去听一下《路过人间》,也许能好过一些。

  我听了好几遍,心梗得没那么厉害了。

  虽然霍钰、许还琼、许大人的结局还没放出,但小椿走了,她去做一朵美丽活泼的小花了,所以正文就算是了结了。

  明天番外,入冬都快乐吗?

  第100章 番外. 我不爱她

  从醒来那日起, 我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快三年。

  他们说我是霍府的主君,打出身起,便是名正言顺的世家子, 却因腿疾坠下阶梯,不幸撞了头, 成了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不喜欢没有过去,这世上恐怕也没人会喜欢仿佛什么都在身旁围着、又什么都触摸不到的日子吧。

  起初, 我对着铜镜照过许多回, 想看看头上那块该死的令我活得虚无缥缈的伤疤到底是何模样。可它大抵落在后脑勺, 怎么都看不着。倒是手腕处有一处暗沉的疤痕, 皱作一团的肌肤边缘上,隐约泛出紫青色的纹样。

  似是某种花。

  牡丹还是芍药?

  看得愈认真, 心脏就跳得愈杂乱。

  可我还是忍不住看,忍不住摸,反反复复, 恨不得余生就做这一件事。

  但我知道不该。

  身为一家之主、一府之君, 肩负重担, 责无旁贷。

  纵使我因一场意外忘了些东西, 我身旁常年围着的那些人也会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端庄淑女自称是我的大娘子;有身体不太康健的娃娃刚学会言语, 它费劲地冲我喊了声“爹爹”, 我心头悸动,却也仅此而已;还有官帽宽阔的从四品大人常来慰问, 我的大娘子告诉我,那是我的舅舅、她的父亲,我点了点头,看了他许久,却没有看出他与她有哪里相像。身边更多的则是奴仆、伙计, 他们们中的大部分,或者可以说全部,都得靠着我给的月俸活下去。

  我若为了意外将他们不管不顾,怕是要下地狱的。

  不幸中的万幸,我没有忘记做生意的本事。但做生意——我不晓得我从前爱不爱做生意,是否是个浑身冒铜臭的商贾,可如今,我钻不进那生意经里。一生为个钱字转来转去,再往上,为利、为名,未免局促、狭隘、空洞了些。

  我要的是什么呢。

  跪在祠堂里,我常常叩问先祖。

  我的大娘子撞见过一回,她瞧我自言自语,大抵是以为我疯魔了,终于同我讲起过去的事情。

  她在我娘亲的牌位前点了三炷香,说道:“钰哥哥,你还记得姑姑吗。她这一辈子为霍府打拼无数,对你也最是好,可惜啊……寿数太浅。好在你孝顺,自她逝去后,一心想着替她重振家业、开辟财道,这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坦白讲,母慈子孝是天地人伦,我并不能同她一般激动。

  何况像我这样没有记忆的人,会本能地害怕,怕身边人什么都不说,又怕人将我当作牵线木偶胡乱地说。

  或许她不会,或许她身不由己。

  我猜不透。她这张面孔实在与城中诸位大娘子太相似了,抹了重重的脂粉,戴了大同小异的表情。

  失却记忆后的我喜欢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纯真女子。

  她看我触动不深,又讲了我娘亲的一些事迹。我惊异于她对我娘亲的知根知底,甚至教人以为她才是我娘亲亲生亲养的闺女。

  听到后来,我有些无聊了,不自觉地又去摸手腕那块疤。

  “是不是看得厌烦了?要不要我给你拿药,将它抹了去。”她紧张兮兮地询问我,又好似带了一丝窃喜。

  我立马拂下袖子,不假思索,本能地摇头。

  “钰哥哥,你是霍府主君,留着一块疤做什么呢?”

  “那也是我的疤!”我急着推开她的手,一分都不愿多留。

  “你……”女子果然喜怒无常,这会儿又换上了泫然欲泣的脸色,“我知你忘了一切,可你怎能这样凶我、不懂我。莫非钰哥哥是要将计就计,休了我再娶吗?”

  她想得未免太多。

  我还什么都没搞清楚,不至于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毁了自己过去攒下的好名声。于是我像个寻常夫君,抱了抱她。

  怀里满当当的,心里却还是空荡荡。

  她抽泣了两声,趴在我胸口,闷闷地讲道:“钰哥哥,你可是答应过姑姑的,这辈子都要对我一心一意。”

  又是我娘亲,我情不自禁叹了一声:“还琼啊,娘亲的心思,我听见了也听懂了。可我想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忽然就像没了气,古怪地愣在我怀里。我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神色古怪,再没有一贯的冷静自持与游刃有余。

  第一年快要过去的时候,从临安来了位故人。我一瞧他,就知道我们过去定是交情匪浅。可他似是来得很牵强,有点看不上我,偶尔还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被人奉迎惯了,被他几句刻薄之后,也只顾着喝茶,不再准备从他口中知道什么从前的往事。

  他也不愿再逗留,扔下半袋子佛经诗书,又丢下一句:“这是她从前爱看的,你——爱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