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向楚生走进房间内，佣人们才松了一口气，客厅内沉闷的气氛也消散了几分，所有人都各自闷头忙事情去了，心头却多了一份谨慎。任谁都能看出向楚生在顾辞离开后心情不好，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他眉头。 向楚生自然也察觉到了佣人的小心翼翼，心里突然感觉很是疲惫，以往每次回来总能看到顾辞开心的面容，可她的笑容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再也不属于自己，心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房间内属于她的东西已全部消失不见，屋子仿佛一下子变得清冷许多，大而空虚。向楚生第一次发觉房子真的很大，大到让人感觉太过孤独，他无法想象有多少夜晚顾辞就待在房间内落寞的等待着自己，却等来自己不回来的消息或与宋芊芊欢爱过后对她言语羞辱的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压住了心头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环顾四周，向楚生的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房间内少了些什么，失落感和疲惫一同袭向他，他在心里努力劝说自己顾辞离开了自己应该开心才是，他再也不用被婚姻束缚，可以和宋芊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再顾忌其它。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顾辞和那个画家正幸福的在一起，本属于自己的笑颜正在别人面前绽放，顾辞和那个画家在一起后会比和自己在一起更加幸福，他心里便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怒气，无处发放使他更加的暴怒，却无可奈何，心里越发难受。

  衣柜里虽然没有了顾辞的衣服，但是却并不显得空荡，本来顾辞就没有多少衣服，每次逛街却总是到最后给向楚生买了许多衣服，尽管他并不在乎也并不怎么穿，但是顾辞一直坚持如此，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自己是向楚生的妻子。

  看着柜子里一排列的男士衣服，向楚生有些诧异，如果不是今天要换衣服打开了衣柜，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顾辞竟然给自己买了这么多衣服，大部分都是西装套装，衣服甚至都被贴心的搭配好摆放整齐。

  之前每次回来要换衣服都是顾辞准备好递给他的，他从来不会想这么多，看着许多的还未拆牌子的衣服，他忽然想到之前顾辞兴高采烈拿出新买的衣服让自己试时，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出言嘲讽的场景，他的心中难免对顾辞产生愧意。

  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向楚生的心情更加低落，也没心情再挑拣，随手拿出一件衣服换上。也不再急着离去，疲倦的躺倒到床上，闻着还保留着顾辞味道的被褥，莫名感觉一丝安心，竟泛出倦意来。

  手机铃声缓缓响起，吵醒了才刚刚睡着的向楚生，他烦躁的拿起手机，却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才平静下来。

  “楚生，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宋芊芊撒娇的话语使向楚生有一瞬间的怔愣，结婚这么长时间，顾辞好像除了刚结婚时的那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说发了高烧，想让自己陪她去医院，但是自己当时只以为这是她的争宠手段，嘲讽了她两句之后便无情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才得知她当晚发高烧到四十度，差点有生命危险，向楚生根本无法想象当时她拖着病重的身体是如何在半夜在街口拦出租车去医院，一个人强撑着挂号排队的，哪怕后期住院，自己也不过去看了一次而已。不知道她看到别人都有人陪护时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后来她好像再也没有没说过这样的话，无论再重的病也不会再告诉自己。

  而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事情，毕竟自结婚以来他一直都很厌恶她又怎么可能关心她，每次见到她都会极尽全力嘲讽她，向楚生的心情越发沉重。

  “楚生？你要是不想来没有关系，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长时间没听到向楚生的回复，宋芊芊不由得慌了神，从前只要向楚生听到自己生病的消息，都会立马赶过来陪自己。

  可这次他竟然犹豫了，宋芊芊心头很是不安，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以退为进。

  听到宋芊芊柔弱伤心但又故作坚强的声音，透过宋芊芊的话语，向楚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初恋女友，那个无论多难受也总是故作坚强，情愿付出生命也要让自己活下去的女孩，右手不自觉抚摸心脏的位置，心中软了下来，低声安慰宋芊芊，“别瞎想，我一会就到。”

  听到宋芊芊明显开心起来的话语，向楚生心里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在电话挂了之后，拿起外套缓缓开车开往宋芊芊的住处。

  一路上，向楚生的脑中一直乱糟糟的，止不住的想起顾辞，想起初恋女友，想起宋芊芊，三者轮回交替浮现在向楚生的脑海中。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想以宠爱宋芊芊的方式借此消除心中对初恋女友愧疚的想法是错误的，如果她还在的话，看到自己这样的样子肯定会很失望的吧，自己居然妄想以一个与她相像的女人代替她享受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路程短暂，很快便到了宋芊芊家楼下，他却迟迟犹豫着不愿下车，心头被愧疚围绕，目无焦距的盯着一个方向，脑海中不停地胡思乱想着，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

  手机铃声再度想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但却没说话。

  “楚生？你到楼下了怎么还没上来？外面冷小心生病。”宋芊芊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停着的熟悉车辆，只是一直不见车里的人下车，心中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装作并没有察觉到一般给向楚生打电话关心道，语气如常，只是手中不自觉握紧的双手出卖了她的不安。

  “我现在上去。”想要说出口的拒绝话语还未说出口，便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在想明白之后，他觉得哪怕见一面宋芊芊都会更加对不起初恋女友，但是已经答应了下来也没有办法不去，犹豫片刻，他下车脚步沉重的上楼。